“怎么了?”苏玉蘅十分的不解。
“没什么。”姚燕语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两个人相对无言时,香薷匆匆进来回道:“夫人,有圣旨到了,请夫人去前院接旨。”
“啊?”姚燕语愣住,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给自己的圣旨?
“快,服侍夫人换衣服。”苏玉蘅忙站起身来,开始帮着香薷等人忙活。
姚燕语换了一身官袍,穿戴整齐至前院来,家人已经把香案摆放整齐。来使往面南靠背北站好,朗声道:“圣旨到,着国医馆右院判姚燕语接旨。”
“臣姚燕语,接旨。”
“旨到之日,着姚院判即刻回京,钦此。”
“臣遵旨。”姚燕语三叩九拜之后,伸出上手接过那片明黄色的绢帛。
“姚大人,请赶紧的收拾一下,随在下即可动身吧。”来使朝着姚燕语一拱手。
姚燕语苦笑道:“事出太过突然,我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就算不带他们走,也得跟亲戚交代一声。”
来使为难的叹了口气:“姚大人说的有道理,可是皇上那边催得紧呐,咱们也是没办法。”
“那请公公先用杯茶,稍事休息,容我把孩子的事情安排一下,两个时辰后动身,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请姚大人快些去吧。”
“谢公公。”姚燕语欠身施礼后,便匆匆的往后院去。
苏玉蘅和姚凤歌已经知道了圣旨的内容开始为姚燕语收拾随身的衣物,只是依依听说娘亲要回京城去不带自己,便老大不乐意的撅起了嘴巴。
姚燕语只得安慰她:“哥哥也不回去,还有弟弟也留下来。依依是大孩子了,你要替娘亲好生照看两个弟弟,不许他们惹两个姨妈生气,知道吗?”
“好吧,那娘亲什么时候回来?”依依勉强答应着。
“这个不好说呢,如果事情办得快,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如果很长时间不能回来的话,娘亲就打发人来接你们回京,好不好?”
“好吧。”依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上前去抱住姚燕语的脖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娘亲放心,我会替你照看好弟弟的。”
“乖宝贝儿。”姚燕语在女儿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这是一次最匆忙的离别,甚至连更多保重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上马直奔码头。
一路快船加快马,姚燕语带着白蔻,玉果和许侍阳夫妇四个随从和皇上派来的使差日夜兼程,只用了不到七日的时间便赶到了京城。
只是还没进城门便被陈秉义带人拦住,陈秉义亲自上前朝着姚燕语拱手道:“姚大人好久不见。奉皇上圣谕,请姚大人到京之后随陈秉义去为一人诊病。”
姚燕语来的路上也没少猜测让皇上急招自己回京的缘由,她想到了肯定是皇上身边重要的人生病了,或者皇上自己病了。但却没想到京城都不让进就被带去别的地方。
不过陈秉义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派他来接自己,可见这个病人真的很重要。于是姚燕语拱手道:“那就有劳大人带路了。”
“姚大人请。”陈秉义拉过马缰绳认镫上马,带着姚燕语往城郊慈心庵的方向去。
此时的慈心庵周围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实际上周围的树上还藏了不计其数的暗哨,就连一只苍蝇飞进飞出,也难以逃过那些人的眼睛。
那些暗哨武功高强,寻常人根本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但姚燕语内息深厚,虽然不会武功,但目力听力均是常人的数倍,感知这些人的存在还不在话下。
“陈大人?”姚燕语诧异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棵大树,之后又看向陈秉义。能动用这么多高手,且让陈秉义亲自带路的人,在大云朝除了皇上还有第二个么?
陈秉义无奈的笑了笑,朝着姚燕语拱手:“姚大人,请。”
进了庵堂之后,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去了后院一座雅致的禅院。
禅院里,足有二三十个护卫在外值守,这些人见了陈秉义之后,纷纷躬身施礼。陈秉义一摆手示意众人各自归位,方对姚燕语低声说道:“皇上有旨,说姚大人来了请直接进去。”
姚燕语拱手应了一个‘是’之后,便上前去推开禅房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禅房内布置的十分朴素,灰色的地毡,正中供着一尊白衣大士,香案上有一只白瓷瓶里供着两支荷叶并一只莲蓬,案上一卷经书,一个木鱼。案前一个黄缎子镶赭色素面贡缎的坐垫。
左手边一架藤编的四扇屏,屏风后面隐约可见一张禅床,床前跪着一个明黄色衣袍的人,不用问,那就是当今圣上景隆皇帝。
姚燕语忙躬身叩拜:“臣姚燕语,叩见皇上。”
“姚夫人?快来。”皇上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姚燕语忙起身转过屏风,抬头看见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如灰的尼姑,她头上戴着青灰色的僧帽,身上盖着赭色棉被,双目紧闭,不见一丝生机。
一时间姚燕语豁然开朗,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为社稷祈雨出家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淑太妃了。
猜到此人的身份后姚燕语忙打起精神来上前去,丝毫不敢大意。
“快,看看朕的母妃到底是什么病。”皇上闪到一旁,催促道。
姚燕语不敢多话,忙上前去半跪在禅床跟前为这位淑太妃切脉。半晌之后,姚燕语一脸的为难,转身朝着皇上跪下去。
“怎么样?”皇上急切的问。
“请皇上恕臣无能。娘娘多日未进水米,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多日未进水米……”皇上惊讶之余,无奈的苦笑起来,“母妃居然绝食求死……这叫朕情何以堪?!”
“皇上,臣斗胆说一句。”姚燕语心想,若是淑太妃绝食而死的话传出去,皇上这罪名可就大了。
此时只有他们君臣两个,这话虽然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但世人多半不会相信,那岂不就成了自己说的了?这还了得?造这种谣言,只怕不死个十次八次的都到不了天黑。
“你讲。”景隆帝现在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说话的声音都沙哑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