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深造,也是去考庶吉士,去翰林院熬资历,而非回到国子监。
所以俞三和程珪一点都不着急参加率性堂的考核试,那对俩人来说不是好消息,意味着两人在会试中落榜了,会长期留在国子监,以待下一科会试!
俞三和程珪,包括周恒,这三人在诚心堂,与靖宁伯的儿子在同一教舍,意义却绝不相同。
他们是凭举人功名进来的。
靖宁伯的儿子则是混时间升上来的,十三岁就被靖宁伯送入国子监,十九岁了还在诚心堂混着,迟迟不能升入率性堂,自然也就迟迟不能从国子监毕业。
可以预见的是,靖宁伯儿子还会这样混下去,直到靖宁伯忍无可忍,舍下脸面走关系为儿子谋一个差事。
学渣的敏感度很低,俞三和程珪,包括周恒,这三个年轻的举人纵比不上学神,那也是妥妥的学霸。
学霸们一听到程卿被拎去做试卷了,同行的还有董劲秋,就很敏感的想多了。
——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那就等等吧。
很快就能知道了呢!
靖宁伯的儿子一次次催人去打探,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后了,众人吃过了午膳,到了下午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
“祭酒带着那个姓程的,带、带着他——”
“好好说话,不要大喘气,带着他去哪里了?”
打探消息的监生也不全是跑来跑去累的,更多是被打探来的消息震惊到了。
“祭酒带着姓程的去了率性堂!”
“去率性堂做什么,难道是要亲自带他参观完整个国子监……“
靖宁伯的儿子喃喃自语。
纵是学渣,也不太容易被这个理由说服。
俞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靖宁伯儿子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今晚喝酒的地方,你自己选,随便选,别和我客气!”
靖宁伯儿子现在哪有心思喝酒啊。
恰好俞三撞上来,他就抓住了俞三确认:“你说祭酒大人带那个姓程的去率性堂做什么?”
人家是想从俞三这里得到安慰,殊不知俞三向来是个嘴欠会捅刀的,广交朋友靠的就是那份‘直爽’,俞三没有顺势安抚,很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想,应该是祭酒大人给程卿安排了考核,他通过了考核,所以被祭酒大人送去了率性堂!”
率性堂和诚心堂是两个方向。
中间还隔着修道堂。
这下别说要给程卿一个下马威了,就是想要见到程卿,都要自己跑去率性堂那边!
靖宁伯儿子谷宏泰甩开了俞三的手:“我不信!”
俞三嗯了一声。
谷宏泰生气,“俞三,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和那姓程的在南仪就认识,你俩交情不错吧?你可要想好,我们把你当朋友,是喜欢你这个人,你别做出错误的选择!”
俞三又嗯了一声。
谷宏泰:“……!”
不知为何,此时看着俞三,谷小伯爷的手很痒。
忽然就觉得俞三这张脸有点欠揍啊!
在谷宏泰动手之前,俞三懒洋洋分辨了两句,“我和程卿虽然同在南仪书院,但我们一直是对立的,你若想赶他出国子监,我本人是十二分期待!”
有仇吗?
谷宏泰忍不住又看了程珪一眼。
“那他呢。”
程珪还没说话,俞三就抢答,“你别看他俩是堂兄弟,两人的父辈早就闹翻分家了,所以他也不会帮程卿。实话与你讲,程卿行事张狂,在南仪时就处处树敌,就是族中长辈也对他多有不喜,你看他来了京城,为何不敢住到程尚书府去……”
谷宏泰没等俞三说完,就甩袖出了教舍。
“你们都跟着,那姓程的以为躲到率性堂就能安然无恙,那就太天真了!”
程卿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要被赶出国子监的事,这才请来了上一科的状元,现在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孟怀谨。在孟怀谨的帮忙下,王祭酒同意了程卿提前参加了考核,去了率性堂。
谷宏泰倒也不傻,带着人杀去率性堂,不说是私怨,却说自己是为那些没升入率性堂的举人们抱不平。
俞三、程珪和周恒,还有二三十个今年新考上的举人,都是谷宏泰要为之出头的群体。
谷宏泰要以王祭酒行事不公为理由,把程卿重新拽到诚心堂来!
俞三慢吞吞跟上,周恒心急,走的比俞三快。
程珪和俞三并肩走着,十分无奈:
“你为什么要害他?”
旁人听了,一定以为程珪嘴里的“他”指的是程卿,但俞三却知道程珪说的是谷宏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