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赢晸的手令走出皇城后,胡馨竹整个人突然垮了下来。
那是一种很神奇的状态,原本精气神十足的一个人,就好像一个用木块堆成的傀儡一样,‘哗啦啦’的散开了。挺立的脖子歪了,宽大的肩膀斜了,笔挺的腰杆也歪歪扭扭的,两条腿更是拖泥带水的宛如鼻涕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拖着胡馨竹慢悠悠的晃进了一辆双人抬的清漆小轿。
“喏,去静心庵!”
歪歪扭扭的躺在轿子里,胡馨竹仰天打了个呵欠,叽里咕噜的抱怨起来。
“好好一个皇帝,他娘的管这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干什么?”
“我老妹认识什么人,关你屁事?啊?要你操这个闲心么?”
“我老爹都没操这个心,没搭理我老妹是不是在外面未婚先有子之类的事情,你忙乎这事情干什么啊?那林齐是男是女,是好是坏,是人是妖怪,关你屁事?”
“一老痨病鬼,前两年才病得快死了,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活了过来,他娘的不赶紧着泡在汤药盆子里养病,整天操这些闲心干什么?”
“琼花宴?琼你妹啊!太后那老娘们,真当我不知道你身边的那老太监没阉干净?阿呸,还琼花宴!不就是想要我老妹跑去让你们挑媳妇儿么?就你赢家的这群废物,也配得上我老妹?”
宛如鼻涕虫一样软在轿子里,对血秦帝国的皇室很是说了一些大逆不道足以灭十族的言语后,胡馨竹痛苦的用手指头戳了戳自己的鼻孔,挑出了一大块鼻屎胡乱的弹了出去。
“但是,我的亲娘咧,老妹小时候就是一个妖怪,这长大了几岁,就是一个妖孽了咧!而且她还变得这么强!圣师啊!他奶奶的要不要这么厉害?见面就把哥哥我拎起来往屋顶丢啊!”
“我们沙家可都是斯文人,都是文明人,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风雅之人,老妹现在心思是妖孽,这身手也是妖孽!她以后怎么嫁人啊,她怎么嫁的出去啊?我们沙家在这几家的名声本来就不够好,啧,现在哪个还敢娶老妹?”
“或者,把那林齐坑一把?嘿,那可是个超级极品的肌肉疙瘩,有这么个妹夫,以后我动手打不过人家,可以关门放妹夫不是?而且林齐那小子身边有这么多怪胎,嘿嘿,如果……谋朝篡位的玩一次?”
伸手在腰带里掏了一阵,慢悠悠的从裤裆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从里面取了一个还热乎着的狗肉烧饼慢悠悠的啃了一口,胡馨月心满意足的叹了一口气:“老不死的皇帝,他娘的整天叫我过来问答、奏答,有这么多屁话好问么?每次都要公子我自备干粮!”
“谋朝篡位的事情,可以试着玩玩啊!当然喽,沙家的人,从来不做出头鸟。这出头鸟、替死鬼,让谁去做呢?”
一口将狗肉烧饼啃掉了一大块,胡馨竹的眼珠里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
“还用想么?龙城啊,龙城,我的龙城大将军咧,你可真他娘的是个扛黑锅的模范、替死鬼中的标榜啊!成了,就你了,不管你起兵造反是真的造反呢,还是闹着玩呢,哥哥我都得帮你把声势闹得大一点啊!”
兴奋的将狗肉烧饼三两口吃得干干净净,胡馨竹眯着眼无比兴奋的说道:“正好老不死的没把你的造反当做一回事,你西氐都护府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军械没军械,你造反?造个屁啊!但是没关系啊,有哥哥我在,你要什么没有啊?”
兴奋的将那一张油花花的油纸丢出了轿子,胡馨竹胡乱的在血袍上擦了擦手,嘀嘀咕咕的盘算起来。
“那林齐给龙城留下了起码十亿两黄金的军费,还有大批的粮食和军械,军费倒是够了,但是那些粮食和军械可不足够!首先就得给龙城提供这些东西!唔,西氐都护府距离雪原联邦最近的地方在哪里?九叔祖不是在雪原联邦里面做第三国师么?得好好的敲他一笔啊!”
“成了,让雪原联邦的那群兽人也热闹一下,顺便和九叔祖联络一下,把他头上那第一、第二国师弄死算了,两个脑子都老糊涂的废物,还非要占着位置不做事,留着他们多浪费资源啊?”
胡馨竹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抖擞了起来,他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道道精亮的寒光,十指飞快的掐动着,也不知道他在计算着些什么东西。他的额头上迅速的淌下了大量的汗水,一张面孔逐渐的发红发赤,很快他就重重的吐了一口热气,无力的向后躺去。
“在不暴露家族任何一个分部的情况下,动用家族可以影响的力量,应该可以让龙城的叛乱扩大到西北七十九个行省!只要雪原联邦大军出动,战火可以迅速席卷整个北方。有七成的把握,家族在东方的势力可以扩张三成以上。这笔买卖好啊,龙城,你他娘的可是立下大功了!”
得意的笑了几声,胡馨竹又在裤裆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得意洋洋的取出了四个千层桂花糕舒舒服服的品尝起来。没多时他又从裤裆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茶壶,里面赫然是热腾腾的极品香茗。
轿子绕着皇城向西方行进了十几里地,然后走进了宫墙内的一个小小瓮城。
这里有个小小的传送法阵,胡馨竹掏出了赢晸手书的谕令,驻守在这里的四位圣士巅峰的术士立刻开启了传送法阵,将胡馨竹连同几个家族护卫一并传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