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再告诉你。”

云瑶扶着她走出巷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进车里，云瑶对司机说：“去港口。”

出租车驶入车流，与千千万万辆汽车一起行驶在公路上。

殷珞扭头看向窗外——

云瑶说的没错，这样拥堵的车流里，每隔一段距离就安置着交通监控摄像，犭也狼族的人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下带走她，除非苏懿甘愿让犭也狼族这种存在，暴露在公众的视野里。

殷珞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低语喃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孕检会直接变成堕胎，他们想要做什么，卓娜怎么会来……”

“她是烟雾弹。”云瑶简单明了回道，“苏懿看见卓娜出现在医院，一定会亲自审问她是怎么出山的，其他人要看管住苏宸彦，我趁这个机会进入诊室，带你出来。”

“卓娜是你带来的？”殷珞惊诧至极，“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瑶直视前方，口吻淡淡道：“这是我许诺的条件，想要离开，就要照我说的做。”

“但是她不是……”

犭也狼的配偶吗——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担心被前面的司机听见。

云瑶斜睨她一眼，大约猜出殷珞想要说什么，她的声音极轻，也极冷，“那又怎样？就为了所谓的爱情？于是抛弃家人和朋友，在一个牢笼里生活三年，三十年，五十年……直到垂垂老矣，濒临死去，然后带着一身老年病回归社会……如果换做是你，到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还能适应这个世界吗？”

殷珞噎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云瑶面无表情注视着前方，说：“人这辈子，并不是只有爱。”

她扭头看殷珞，像是自嘲般勾起一笑，“……还有恨。”

殷珞沉默……

……

出租车在北斯帝国海港口停下。

海风带着初秋的寒意阵阵吹来，港口处，成千上万艘大大小小的海船停靠在一起，货轮，捕鱼船，游轮，快艇……船只们交头结尾，密密麻麻。

“等到了海上，他们的嗅觉毫无用处，再也不能找到你。”云瑶把她带到一艘看似普通的游艇前，眼神定定看着殷珞，“离开了，就不要回来，永永远远躲起来，不要让苏家知道你的行踪。”

殷珞看见殷慕白从游艇上走下来，不由得心生警觉，问云瑶，“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云瑶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非常柔和的微笑，“也许因为……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我的名字，是你取的？”殷珞难以置信。

殷慕白已经走到近前，“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云瑶点了点头，转而对殷珞说：“如今能够护住你的，只有殷家，去吧，好好生下孩子，从此隐姓埋名过完一生。”

“那苏宸彦呢？！你让我就这样离开他？！”殷珞情绪激动，“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云瑶闻言，眼底浮现悲色，她抬手将殷珞领口那一根吊坠牵起，扯断，指腹摩挲白色獠牙，语气里有着无能为力的悲哀，“若是有一天，他能够脱离族群，到那时，你们再相认吧……”

殷珞还想再问，殷慕白却拦住她，“珞珞，他们随时会追来，先上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