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山。
高霞翼岭,白云出岫。
松岭森蔚,寒潭照水,仙鹤清唳,林中猿啼。
贺知章头戴竹冠,身披日月法衣,手中长剑细细如霜刃,上面镌刻有残缺的篆文,月光一映,如龙蛇起舞。
他弹剑长啸,看向对面之人,铮铮然,道,“想不到你们傅家也搀和进来了。”
傅半山一身白衣,面目疏朗,手摇折扇,说不出的洒脱从容,在森森然的剑光下,依然保持优雅的风度,道,“唇亡齿寒,道理很浅显。”
“哦。”
贺知章点点头,细剑刺出,无声无息,隐隐之间,一道银线一闪而逝,眨眼就到了对方的眉心间。
“开,”
傅半山眉心中裂开一道竖纹,一缕神光打出,巧而巧之地挡住银线,两者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哗啦,
傅半山大袖一挥,大风一起,将失去后劲的银线残渣送到一边,面带笑容,道,“你我两人斗了上百年,真是再熟悉不过,我或许还是赢不了你,但要缠你三五个时辰,却是轻而易举。”
“大言不惭,”
贺知章细剑一抖,挽出一个剑花,随即一分为二,二化四,四成八,八变十六,……,到最后,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每一个剑花都蕴含森然的杀机,毁灭的力量在其中流转,发出呜呜的声音,刺激人的耳膜。
“还是老样子啊。”
傅半山一笑,用手一指,自卤门中升起一盏八角宫灯,金灿灿的灯光亮起,光芒所到之处,所有的剑花如冬日积雪遇到阳光一样,纷纷融化。
“真是,”
贺知章皱起眉头,对面这个可恨的家伙说的不错,两人作为老对手,实在是过于熟悉,这样的交手,在过去百年里进行了不下百次,很难分个胜负。
试了几次,贺知章都无法突围,按照原计划去援助景幼南,他在霍霍剑光中开口道,“你以为你们派出的人能够拦住景师弟?”
傅半山神色平静,道,“那是纳兰家该考虑的事情,我只负责拦住你就行。”
“哼,”
贺知章细剑无声无息,道,“你们就是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太过破坏规矩,最多也就是派两个人去阻拦景师弟,小心牙口不好,崩坏了自己的大牙。”
傅半山充耳不闻,一心一意驾驭八角宫灯。
“多说无益,那就动手吧。”
见自己布置的几个后手都没起作用,景幼南就明白今天别无选择,长啸一声,背后的九重光晕展开,九九八十一枚雷音真种子滴溜溜转动,碰撞之间,雷音震动四方。
“火来,”
纳兰静名字中带一个静字,但绝对不是文静的淑女,她一动手就是如同赤火烧天,拳头大小的赤焰飞舞,连绵不断。
“风起,”
徐克紧跟其后,大手一挥,平地起风,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