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是叶简风,他盗用了章建杰的身份,他这样做是算犯罪的,对不对?”
“我不清楚,还没有遇到过,不过可以报个案试试。”
“我是讨厌这个男人,这个大骗子,可是……可是……”陈希梦回想起叶简风对待筱筱的时候,陈希梦又忽然心软了。
好朋友被人害死,他痛苦万分,他责备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没来得及制止,五年来,他抛弃了自己的身份,遗忘了自己,戴上了另一个人的面具,假装自己是章建杰。
章建杰的死,其实不管叶简风的事,叶简风没有错。
而章建杰的身份没有带给叶简风任何好处,反而要承受更多痛苦,烂伤疤因为这个身份而一次次被揭开,不停地流着鲜血。
他爱的女人始终没有接受他,他甚至不敢表露心迹,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守护着她,爱着她,还要一直记着好朋友的死,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替他报仇。
叶简风活成了章建杰的模样,弄丢了自己,他本就是个孤儿,一无所有,连最后一点存在都变成了别人的影子。
许司若看着抽泣的陈希梦,直接把整个纸巾盒都拿了过来,许司若擦拭道,“哎哟,媳妇你怎么又哭了?”
“关键是老娘我竟然觉得他值得同情,他是个骗子啊!他骗了我大姐,他是个大混蛋,可是他依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也很爱那个不能爱的女人,甚至为了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跳下了黄浦江去救她……”
陈希梦哽咽道,也是服了自己,不晓得哪根神经搭错了。
“火气这么大,看来问题也不是很严重嘛,”许司若把纸巾塞进了陈希梦的手里,又道,“来,自己擦,亏我哄了你半天。”
“我不!”陈希梦凑向许司若,把眼泪和鼻涕蹭到了许司若的身上。
许司若嫌弃道,“啊,脏死了!”
【媳妇自己养大】第332章她算坏女人吗
几天后,陈佳梦约了叶简风见面。
十分讽刺,办离婚手续的时候,两人心里都清楚,其实“章建杰”这个身份是假的,但是他们依然默认了,心照不宣。
离婚,是陈佳梦提的,既然不是爱,对方的心里装满了另一个想要爱却爱不得的人,那么陈佳梦也无法继续接受这段婚姻,而叶简风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整个过程,十分尴尬,没有人主动开口,不吵不闹,没有任何指责,仿佛早就约好了一般,并且在分开的时候,也各走一边,形同陌路,不曾认识一般。
对叶简风而,只要没有人揭穿,叶简风会继续使用章建杰的身份。
陈佳梦走到拐角口,转过了身,看着逐渐远去的男人,即熟悉,又无比陌生,再多的感慨,不及这个男人的实话:不曾爱过她。
多么残忍的一个男人,到最后都不问她一句,为何不揭发他,是她这个不爱的女人给的最后一点温暖,也是当了一会妻子给的“恩惠。”
陈佳梦闭上了眼睛,没有哭,但是心很痛。
叶简风收拾了自己东西,离开了杭州,在上海偌大的城市里,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出租屋住下,距离筱筱住的地方很近,却又很难察觉。
叶简风不打算告诉筱筱自己已经离婚的事,婚姻给了叶简风屏障和借口,以筱筱觉得舒服的方式相处。
告诉一个女人他不爱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有个妻子,他一边假装一个爱妻子和爱家的男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全部的爱都给这个女人。
陈佳梦和叶简风结婚没多久,又离了,不管什么原因,谁对谁错,陈佳梦都会成为季潭村的笑话。
曾经要尽了面子的陈佳梦,如今也疲倦了,心累了,折腾了人生的三分之一,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已经筋疲力尽。
离婚一事,陈佳梦没有告知家里人,就连陈希梦问起他们的状况,陈佳梦也不曾正面回应,但这个结果,一点都不难测。
陈佳梦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娇小又病态的女人,可怜却又值得人羡慕的女人,她叫筱筱,一个不曾闯进陈佳梦婚姻却又无处不在的女人。
说不上恨,但是万千感慨尽收心低,苦不堪。
半个月后,陈佳梦也离开了杭州,这个原本打算过一辈的城市,怕是再也不会回来,陈佳梦离开了,去了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城市,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再有任何顾虑的陈佳梦,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风格简约却价值不菲的衣裙,她穿梭在那些有钱而油腻的男人们之间,面对工作上的应酬,她可以得心应手地对付,并且聪明地脱身。
她成了炙手可热的交际花,却没有人可以真的拉她上床,她变了,笑容很美,却从不走心,她喝着昂贵的红酒,却永远喝不醉,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许,她也什么都不需要。
她,陈佳梦,算是个坏女人吗?
上海,黄浦江边的兼铭公寓里,一个女孩光着脚,坐在阳台上,她看着被夕阳照得波光粼粼的江面,身侧有半桶没吃完的爆米花和几罐啤酒,她手里拿着拆开的信,露着半张支票。
信封里除了一张支票什么也没有,但是陈希梦知道,这是大姐陈佳梦寄来的。
“唰”的一声,阳台上的玻璃门被推开,许司若将外衣披在陈希梦的身上,问道,“怎么了,翘班一天了,就躲在这里偷懒?”
陈希梦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将信封递给了许司若。
许司若将支票抽出,看了看上头的额度,道,“哇哦~!谁给你的?”
“我大姐。”陈希梦回答的时候,仿佛咽喉卡着鱼刺,很难受,这才过去多久,陈佳梦就把陈希梦以前给的红包翻了两倍还她。
许司若将支票还给陈希梦,说道,“媳妇,你大姐还蛮有钱的,之前都没有看出来。”
陈希梦没有接,双臂撑在身体的两侧,陈希梦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江面,说道,“以前没有钱,但是现在,应该很有钱吧。”
许司若不解道,“那说明她过得不过,你干嘛还忧心忡忡的?”
“过得不错吗?”陈希梦顿了顿,依稀记得叶简风在医院里坦白的时候,大姐陈佳梦从头至尾都没有掉一颗眼泪,但是她才是最尴尬和最难受的那个人。
“曾经我以为老天爷不公平,后来我明白了,机会都是一样的,只是人跟人不同,有些人比较愚蠢罢了。”
就像重生前的陈希梦,过得不尽人意,说穿了就是自己愚蠢,不会过人生,到最后才混的那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