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还有几个同学抱在一起大声痛哭。
林琳一美倒是淡定。
一美醉醺醺的,勉强保持住自己,不让自己失态。
林琳则一口酒没喝,清醒得很。
一美想——反正林琳考北大,她自己也要去北京,楚儿、林宇轩这帮人也要往北京报,大家到了北京再聚便是了。
第二次高考了,不再有第一次时“再见青春”的怅然。
如果还有那么一件事是触动人心的——
那便是,她真的做到了。
从一个三本生,到一个名校生。
那天在ktv一美又喝了些,于是彻底醉倒。
意识时有时无。
后来回想起来,一美只记得自己瘫在沙发上,脑子不清不楚、混混沌沌,却一直在说话。明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却一直和旁边的人说话。
问楚儿打算报哪里。
问林宇轩,他和曹子薇怎么样了。
林宇轩说,他们分手了,曹子薇会出国。
最后散场,叔叔婶婶来找一美时,一美已烂醉如泥倒在了沙发上。
婶婶说:“哟,怎么喝成这样了?”
“毕业了嘛。”说着,叔叔走过去把一美拉起来。
喝醉了的一美,像一块又重又不听话的橡皮泥,叔叔要扶一美,一美则用力拉扯,不让叔叔扶。
叔叔便把一美背了起来。
婶婶连忙下了楼,叫了辆车。
叔叔则把一美背下来,放进了车里,三人回了家。
出租车上,一美彻底睡死过去,而再次睁开眼时,一美见四周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勉强打量,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凌晨三点。
一美放下手机,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闹钟响起。
一美爬起来,勉强睁开了眼睛,摁掉了闹钟,又把接下来每隔三分钟一次的几个闹钟全部删除掉。而删除了闹钟,一美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以后,便再也不必早上六点被闹钟叫醒了。
取消了闹钟,一美却又来了精神。
闭上眼睛想睡个回笼觉,终是没睡着,便起来上了个厕所——昨天喝了酒,胃里有些难受,又自己冲了一杯蜂蜜水喝下,喝完,回去躺下刷起了综艺。
这下,她可以把高三一年忍住没看的综艺全看个遍了。
只是看了十分钟,便又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一点。
一美走出房间,见叔叔婶婶已经醒了,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婶婶在厨房忙杂务,姥爷像是下楼晒太阳、围观象棋去了。
一美叫了句:“婶儿。”走进了厨房。
“醒啦。”说着,婶婶盛了一碗饭,又给一美拿了筷子,中午简单炒了几个菜,叫一美就饭吃下,一边看着一美吃一边问,“考完了,打算这个暑假怎么过?”
一美说:“怎么过都行。”
婶婶便说:“跟你姐,你俩出国玩儿去吧。”
“哪里啊?”
“你姐说想去韩国,看你想去哪儿,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听你姐的。什么日本啊,泰国啊,都行。”
一美便说:“韩国挺好的。”
“那就去。”
一美问:“我跟姐姐我们俩去啊?”
她是说,婶婶不去吗?
婶婶说:“你俩去吧。”
这段时间,又是姥爷生病,又是陪一美高考,婶婶请假太频繁,加上今年九月,也不知一美要报到哪里去,到时候还得送一美过去。单位再人性化,这么个请假法人家也不能乐意,这次就不去了。
婶婶说:“等成绩下来了,填完了志愿,你姐也放假回来了,你俩就玩儿去吧。我就不去了,姥爷也在家,我走了,没人照顾你姥爷。”
“哦。”
其实一美脑子里倒是闪过一句“有叔叔啊”,但一回想到那段婶婶不在的日子,这句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下午,婶婶一美都没什么事,吃了饭,两人便拿上了护照、证件,溜达溜达去了旅行社办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