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也没这么古板。”
时栀凶巴巴打字,“不许说周教授!”
孙念念忍笑,“你时栀姐是护夫狂魔,别说姐夫坏话。”
“……”她没有。
打完一局,孙念念开了局新的,“你下个礼拜不就办婚礼了吗?在正式进入坟墓之前,就不打算办个单身告别派?”
时栀一听有的玩,立马赞同,“你说得有道理。”
不过……她苦恼地说,“我现在跟周修谨住在一起,他怎么可能让我半夜出去?”
“要不,你找个借口先回老宅,就说陪爷爷,然后偷偷摸摸跑出来跟我们玩。”
时栀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第二天跟周修谨提了。
再过几天就是婚礼,周修谨思忖片刻后微微点头,“栀栀是不是舍不得爷爷?以后我会陪你多回去看看的。”
时栀扬起笑脸,笑眯眯地说,“阿谨最好了。”
“嗯,你安心陪爷爷。”
时栀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兴奋地跳舞了,自从搬过来跟周修谨一起住,时栀已经很久没出去浪过。
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然而她一回老宅,时瀚海一看到她就皱起眉头,“你怎么回来了?周修谨不要你了?”
见她嫌弃,时栀气得不行,“回来怎么了?你信不信我赖在这不走了?”
“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扔出去,都快要举办婚礼了还往我这跑。”
老爷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中午还是让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时栀爱吃的。
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
他假装不经意地说,“你那个爹上次给我打了一顿,给你报了仇。”
时栀幸灾乐祸,开心道,“我最喜欢爷爷了。”
他哼了一声,“嘴甜。”
然而视线却悄悄落在女孩身上,目光带着几分宽慰。
天渐渐暗下来,周修谨从实验室回家的途中想到绵绵,于是进甜品店想看一眼。
玻璃门一推开,风铃哗啦哗啦地响。
池渊站在吧台前,拧着眉,“你们店长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就一个多月之前的事。”
他一脸落寞,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身的。
周修谨站在他身后,穿了一身灰色的大衣,里面是纯白色高领毛衣内搭,看起来有几分韩风,只是身上又多了几分儒雅。
他的眼神微微冷淡,像春日里尚未融化的冰。
池渊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因为他想起上次周修谨跟他说过的话,出去之后看了他一眼。
周修谨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把他放在心上。上楼撸了撸绵绵,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起伏,但是眼底的波澜暴露了他。周修谨手一顿,心里升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锃亮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周修谨恰好听见底下两个店员八卦,“你们说刚刚那个男的会去抢婚吗?听说是我们店长的青梅竹马,喜欢她很多年了。”
“你以为是偶像剧吗?哪有说逃婚就逃婚的?”
他最后到底还是心安定不下来,像是有一颗石子砸进了湖泊,涟漪不止。周修谨到底还是驱车到了时家老宅。
池渊会去找栀栀吗?栀栀会后悔跟他结婚吗?
他嗤笑了一声,先前明明在池渊面前十分自信,这会儿竟然开始患得患失。周修谨这二十八年来,还是第一次体会这样的感觉,又害怕又惶恐,又酸涩又甜蜜。
即使他们俩已经领了结婚证,可他还是没来由地觉得害怕。
就像是多年觊觎的宝物终于有一天要刻上他的名字,害怕一切都是幻觉,害怕微微将手掌松开蝴蝶就飞走了。
这会儿时栀正偷偷溜出来,刚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怎么玩,面前突然多了一道修长的影子,来人的嗓音温柔,却又夹杂着几分冷意,像是秋日起着牛奶一般浓雾的荷塘。
“栀栀,这么晚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