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君夜凉一行人被苏公公接引入了宫。
无双无风,无情无心又全被挡在了书房外,只容君夜凉一人入内。
苏公公将君夜凉推入御书房,特意将他放在了一个与太子对等的位置。
景龙帝高坐在龙座中,左边下位是太子,右边下位则是君夜凉。
余下的,除了几位尚书,还有丞相与御史。
只是,书房内一片空静,无人敢开口,气氛压抑到了极至。
“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君夜凉无半分情绪起伏。
景龙帝面色深沉严肃,眉心皱得极深,“苏公公,将这份快马加鞭送回来的折子给凉王。”
“是,老奴领命。”苏公公接过折子,转递给君夜凉。
君夜凉展开折子,淡淡地将折子的内容看了一遍,这才蹙了眉心,“川北之地,生瘟疫了?”
“夏暑尚未消散,因为大旱而死的百姓,实在太多,生出瘟疫,也是不能避免之事。”容丞相这才躬身开口接话道。
“你近来身子不爽快,朕本不想宣你前来商议此事,但此事过于重大,这朝中,除了你,朕不知该信谁,能信谁。”景龙帝唇角微抿,只字片语间,只散发出一种对君夜凉的宠信之意。
处于左下方的太子,不由得皱狠了眉头,置于袖袍内的手紧了紧,上前一步道,“儿臣一心一意愿为父皇分忧。”
“好,好,好。”景龙帝意味不明的扫向太子,“你有此心,朕心甚慰,你愿意扔下你那满府的女人,带兵遣将,出使川北?直面瘟疫,治旱救人,你愿意?嗯?”
太子一哆嗦,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了三抖,“父皇,儿臣倒是挺想替父皇分忧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实在是有心无力,自认比不过三弟。”君夜诺噗通一声跪下,眼中起了泪花,“儿臣以前太过于混蛋,毫无上进心,才会在父皇需要儿臣的时候,比不过三弟的七巧玲珑手段,儿臣发誓,从今起,一定奋发图强,努力做到更好。”
“你有这份心,已属不错,起来吧。”景龙帝哪里看不出君夜诺的小把戏,也不点明,只挥了挥袖袍,用内力将他虚托而起。
君夜凉听到此处,哪还能听不出话外之音?
太子自认无能,没办法解释川北的灾事。
老四老五不在,独剩了他一个。
一众人,无数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他不可能不出声表态,若是表态了,那出使川北一事,景龙帝必然会水到渠成的促成。
“儿臣近来身子养得也差不多了,若是无人前往,那便由儿臣去好了。”
“夜儿,你的能力,父皇十分相信。”景龙帝舒了口气,语调明显变得没之前那么沉重,“既然你身子已养得不错了,又有心要为商罗王朝分忧,朕便准了。”
“儿臣遵旨。”君夜凉面无悲喜的应道。
“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朕拨两名太医随你一同前往川北,明日便起程。”
“好。”君夜凉微点了下头。
太子却是在听到景龙帝的话后,不由大喜,只拨两名太医跟随而去,那他岂不是能......
“此番前去,夜儿可还有何需求?”景龙帝开口道。
君夜凉对上景龙帝的视线,认真回道,“有。”
“嗯?”景龙帝有些意外。
“儿臣与小九,初尝情事,不愿分开,这一路上,若得她照料,儿臣便能更尽心尽力将川北之事完美解决。”
“你要星月公主同去川北?”景龙帝半眯了一双幽深阴鸷的眼睛。
“是。”
景龙帝不说话,帝人自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过了半晌,那种慑人的气势陡然消失,景龙帝摆出一张十分理解赞同的脸,“也罢,去川北路途遥远,若是有个贴己的女人在身边照料,总好过你府里的那些个侍卫。”
“多谢父皇成全。”
“你与星月公主放心的出使川北,朕会着礼部安排腊八的婚事,至于金淄国,朕也会派使臣前往,将聘礼送往。”景龙帝似是有些高兴,染了笑意的目光灼灼落在礼部尚书身上,“石怀松,朕最喜欢的儿子大婚,你最好给朕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操办。”
“是,微臣遵旨。”
“朕相信,川北之事有凉王去办,定能化险为夷,今日便到此为止。”景龙帝起了身,双后背于身后,一种君临天下的威压顿时四散而开,“凉儿,瘟疫一事,不宜宣扬,闹得人心惶惶,比瘟疫更为祸害,朕无法为你操办一场大张旗鼓的送别宴,明日,还要委屈你安静的出使,苏公公,拿酒来。”
“是,皇上。”苏公公出了书房,没一会,便端来了托盘。
托盘中有一壶小酒,两个酒杯。
景龙帝亲自倒了酒,自己捏了一杯在指尖,另一杯则由苏公公送到了君夜凉手中。
“这杯酒,算是朕给你践行,待你归来,朕定当摆宴三日,为你接风洗尘,向天下颂你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