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石既然是苏世放在宫里的人,苏意作为苏世的死对头,自然会比别人更受到关注,所以霜石才能收集到关于苏意和程书颖的消息,但他能收集得到不代表别人收集不到,若想成事,舒湄自然要问的仔细些。
但霜石显然是误会了舒湄的意思,他拘谨地站了起来,说道:“郡主放心,此事我绝未泄露分毫,即便是殿下都不知道。”
他的这声“殿下”一出口,平儿和白茗瞬间就明白舒湄为何如此信任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太监了,两人恍然大悟地看着舒湄,目光过于赤裸裸,舒湄轻咳了一声,强行无视了二人的目光,说道:“做得好,今日之事不许和任何人说起,至于四殿下和程小姐之事……你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的要求有点高,霜石可不是混迹与她们这些明争暗斗之间的人,对于舒湄与这宫中诸人的关系也只是有个一鳞半爪的认知,因此他不确定地看了看白茗和平儿,最终还是问道:“郡主?您的意思是……”
“等到时机成熟,这个秘密……也就可以放出去了。”舒湄冲平儿使了个眼色,对霜石道:“至于时机何时成熟,等消息传出来,你必定能知晓。”
自古以来的话本传奇之中,高人说话都是云山雾绕从不肯说得明明白白,因此舒湄这一番堪比神棍的话十分有滋味,霜石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平儿原本接收到舒湄的目光往里屋去了,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舒湄从平儿手里把荷包接过来,亲自递到了霜石手上:“一点心意,小公公拿去打打牙祭,今日之事多谢了。”
霜石倒是没有推辞,将因此接了过去,由白茗亲自送他出去,平儿看了看外面,表情有些激动:“郡主,四殿下真的和程小姐私定终身了呀?他们可是兄妹,而且现在四殿下不是已经定亲了吗?程小姐可不得伤心死。”
她原本是想八卦一下苏意和程书颖的关系,说到这里时她又“呸”了一声,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也是她活该的。”
活该?舒湄想,这算什么,不过是一点假的不能再假了的幻想破灭,比起生死来说何足轻重?
有些人以为程书颖走到这一步,是已经穷途末路,可这噩梦还远没有尽头呢,眼前这点不痛不痒的忧怖又算得了什么?
白茗回来的时候平儿正在服侍舒湄入睡,口中还喋喋不休地念叨着什么,走近了一听才听清。
既然程书颖和苏意已经“私定终生”,平儿对于他们究竟走到了哪一步十分好奇,白茗听见这话顿时红了脸,羞骂了一声:“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当着郡主的面说这些也不害臊。”
平儿十分无辜地和舒湄对视了一眼,她们从前在庄子上时更赤裸裸的话也都说过,如今这样已经是十分含蓄委婉了,因此并不能理解“正常的清白姑娘家”为何要有如此大的反应。
“那个……”
“咳!”舒湄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平儿想要解释的心思,说道:“无妨无妨,事实就是事实,又不会因为我们讨论了一番就发生什么变化,这两个人之间是‘发乎情止乎礼’还是‘水到渠成’,对于咱们来说差别也不大,但这样大的事情,若是一直就这么隐瞒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