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接着一根。
不为外界所扰。
就连走廊的尽头,缓慢走来几个黑影。
“王安然,我不得不承认,你胆子挺大的。随随便便就找医生开刀。”一阵嘶哑好听的男音,从王安然的头顶,倾斜而下。
之所以这样讲,完全是因为:皇甫御一直暗地里为苏静雅的手术准备,高薪聘请了全世界所有最顶尖的专家。
尽管如此,他还是迟迟没有动手术。
依照他对皇甫御的了解,没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断然不敢贸然行动。
而王安然,随随便便找了一些还算有经验的专家,就敢下这样的决定,她也不怕皇甫御知道,直接削断她的脖子。
王安然吸了一口烟,半晌才面无表情抬头瞥了一眼带着面具,仅凭半张脸便帅得人神共愤的男人,冷冷道:“医生,也是你找的,我就算有责任,你以为你逃脱得了吗?!与其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如祈祷下,手术能顺利。”
“我说的是不是风凉话,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很想知道:如果苏静雅死在手术台上,你王安然……会怎样?!”神秘莫。
王安然听了,勾唇笑了笑,很是没心没肺。
她抖动了下指尖夹的香烟,语气淡漠得有些冷血:“死了就死了,咱们手脚做得那么麻利,你以为皇甫御会查得出来吗?!”
神秘莫听了,当场就扬起一抹很难下定义的笑容,他说:“果然……女人一旦心狠起来,真的是可怕的。”
他从来不知道,王安然,能讲出这般毫无血型的话。
死了就死了……
呵~,换他神秘莫,或许都讲不出呢。
王安然不屑瞥了他一眼,继续抽烟,不打算跟他继续废话。
神秘莫沉默半许,忽而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安然,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如此恨苏静雅,看她死掉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四处寻找名医?!”
他一直想不明白。
王安然狠狠吸了一口烟,转而扭头对着神秘莫重重吐出,她勾唇笑得轻蔑:“你不是很聪明吗?!原来,你也是个蠢货。”
神秘莫听了她这番话,嘴角的笑意不减,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
王安静静静吸着烟,哼哼唧唧地说:“看你和皇甫御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咱们就应该看苏静雅和皇甫御斗,既外伤,又内伤,多精彩绝伦啊!!!”
法国的医院。
皇甫御渐渐转醒,睁开眼睛的刹那,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送到医院。
脑子胀痛难忍,昏昏沉沉的,万分的难受。
耳畔,有护士惊喜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太好了。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叫医生。”
说着,护士转身跑出vip病房,拉开门,对着一直守在门口的韩亦他们说了一阵,转身又急速回到病房。
皇甫御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全身又酸又痛,还使不上力,却挣扎着要坐起起。
护士正要帮他换一瓶点滴,见他伸手直接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她顿时急迫起来:“你高烧一直不退,好不容易退烧了一点点,还必须继续输液。”
皇甫御完全不理会护士在说什么,掀开被子就跳下床。
然,脚刚落地,一阵眩晕就袭来,他晕头转向的站不稳,摇摇晃晃便要摔倒。
护士连忙搀扶住他高大的身躯,担心地说:“你身体现在很虚弱,还在低烧,还是躺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皇甫御按了按刺痛难忍的太阳穴,舔了舔干裂的薄唇,没好语气地说:“滚开,不用你操心——”
说着,他一把甩开她,连病服都没换下,直径往外走。
刚出病房,韩亦他们便迎了上来。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你要去哪里?!你还生病呢!!!”韩亦皱着眉头,第一次拿出威严,怒呵出声。
皇甫御却好似没听见,完全不顾他们的阻挠,执意走向电梯。
形色匆匆间,他忽而定住步伐,胡乱摸遍全身,转而急切大吼道:“我的戒指呢?!你们谁帮我收着了?!快,拿出来——”
一阵激烈的搏斗之后,再次印证了那句话:只要皇甫御认定的事,十万头牛都拉不回。
而执意阻止的后果是:所有人,集体挂彩。
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站在婚礼的台子下,看着穿着病服,刚睁开眼睛,又回到神像面前跪着的皇甫御,他们又气又急,但是更多的是……难受心疼。
韩亦抽搐了下乌青的嘴角,询问金鑫:“怎么样?!你去跟赵毅沟通了吗?!他还是一口承认,没有找到苏静雅吗?!外加,你派出去的人,还没苏静雅的消息?!”
再这样折腾下去,皇甫御绝对会被他自己折磨得挂掉。
金鑫手里拿着一颗刚刚煮好的白蛋,不停滚着眼角的瘀伤,他吃痛地回复:“已经沟通了,但是……赵哥什么都不肯讲。外加,苏静雅是不是死了?!怎么两天了,完全没有音讯。”
白拓揉着鼻子,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他说:“你去把赵毅从医院给我拖出来,让他来看看,我就不相信,他嘴巴还能那么严实。”
昨天,一天的暴雨。
今天,太阳却炙热得好似火球。
赵毅被抬来婚礼现场时,一眼就看见脸色奇差,嘴唇干裂得都流血的皇甫御,满身是汗,一副虚脱得马上就要再次晕过去,却依然强撑跪着,他的眉头禁不住深深拧了起来……